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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历过上海封控的年轻人,提前半个月规划春节出游

编者按:

癸卯兔年,这个春节注定是与众不同的。

三年来,人们终于可以自由流动,自愿选择是否回家过年。很多人终于明白,所谓“人生大事”,也许并不只是“生老病死”。

什么是“人生大事”?它或许是亲人之间的团圆,是恋人之间的厮磨,或许是随时可以履行的约定,是想走就走的洒脱,或许是一场电影,是一次堂食,或许是音乐节的呐喊,是话剧院的掌声,或许是课堂里的朗朗书声,是操场上的飒爽英姿……

在今年这个特殊的春节期间,不同职业和身份的几位作者讲述了过去一年他们的 “人生大事”。这些故事里,也许有我们很多人的影子。

狐度工作室春节特别策划“人生大事”,这是第五篇:

文|李哲

最近总是按捺不住地想出去。下班后在小区附近走走,周末去郊区走走,碰到假期,就想去更远的地方。

半个月前,我就开始做春节出行的规划了。倒不是很在意具体的目的地,似乎只是单纯地想出去。这可能是我的疫情防控后遗症之一。

2022年对我来说,注定是非常特殊的一年。

1

2022年2月中旬,我从老家回到上海,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和生活。但没想到,变故来得如此之快。

3月3日的凌晨四点多,我被敲门声惊醒。而在此之前,我一直都处于半眠状态,因为整栋楼的门已经被挨家挨户敲了一个晚上,此起彼伏,由远及近。敲门的是大白,要给我们做核酸。

原因是我们小区附近的一家超市,出现了几个确诊病例,我们一时成了高风险区。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,我们这个以租客为主的小区,开始有了邻里微信群。当时我和邻居们,大都还是感到比较新奇的,甚至还有点亢奋。

我们应该是上海那波疫情中,最早被封控的一批。距离我们家几百米处的一家大型超市出了阳性病例,我们楼上貌似就有。

在上海生活多年,这是我第一次因为直接的疫情做核酸检测(此前都是因为出行的需要),也是第一次在深夜做,并且是大白主动上门检测。但我没想到的是,这仅仅是一个前奏。

那天深夜,我还很兴奋地写了一篇稿子。坦白说,截止当时,疫情已经持续两年多,但这是离我最近的一次。而上海,在那之前,也从未搞过全员核酸。这让我的预判出现了极大的偏离。彼时的我,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。

后来,随着检出的阳性病例越来越多,我们静默管理的日期一再被延长。邻居们开始通过微信群,诉说自己需要的物资、主动匀出多余的物资。一时之间,我们这个小小的、特殊的“人类社会”,仿佛找到了最原始,但也最节能且效益最大化的社会分配方式——物物交换。

然而,一切的新奇都抵不过日子的重复,迷惘和不安全感很快袭来。

2

3月28日,上海开启了“划江而封”的计划,网络形容上海是一个硕大的鸳鸯锅。黄浦江也不曾想过,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这样的分界线。

随后,上海也开启了真正意义上的全员核酸。而我,就是其中一丁点火锅底料。4月4日当天,上海一口气对2500万人展开了核酸检测,给我们做核酸的医护,来自全国各个地方。彼时,我们还在憧憬,“静默”会不会很快结束了?

现在回头看,四月才是真正最难的一个月。静默管理了近一个月,余粮大都消耗殆尽,商家和快递小哥也都基本进入“静默”,抢菜真正成了全城同步的残酷游戏。

我们提前记下每个电商平台的开放时间,然后一个个订上闹钟,通常是开抢前的几分钟,便已经严阵以待,做好了指尖如闪电般启动的姿势。

有段时间,我甚至五点多醒来,打开各个平台,把需要的物资一个一个加入购物车,然后到整点疯狂点、疯狂点……然而,屏幕上一直都是显示“频繁”“繁忙”“已约满”……最多再加上一句“对不起”,以犒劳我们的勤奋。

四月刚过一个星期,我们断油了。虽然一直省吃俭用,但也终究没能熬过时间的消磨。

一天,家属在群里看到,有邻居搞到了一箱油,很多瓶,可以匀给大家。于是,便迅速拿起空油瓶出门,我还顺手塞给她一个矿泉水瓶。不一会儿,她提着一大一小两瓶油回来,说只花了38元,开心地像个孩子。我说,我们这是在化缘。

有了断油的前车之鉴,我们想到了更多可能会耗尽的东西。

4月10日,我记录下了三件事,一是用单位发的包子和馄饨,换了一支牙膏;二是跟一位邻居给换了两瓶可乐、一包辣条(这些可都是奢侈品)。彼时,我已经近一个月没喝过饮料了,迫不及待开了一瓶可乐,真香。三是,当天按例下楼做核酸,阳光一时刺眼,看到有人穿了短裤短袖,还有姑娘打着遮阳伞。

那一刻,突然意识到,我们已经失去了整个春天。

3

进入五月,物资紧张的形势开始得到一定缓解,家属已经能够团到小龙虾、螃蟹这些“大逆不道”的珍馐。

5月1日,对于全国其他很多地方来说,这是一个黄金周的开始。对于我们来说,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:我们被允许在小区范围内走一走了。我和家属沿着楼下的河岸,来到小区的一处绿化带,和绿得发光的植物合影,发在朋友圈“炫耀”。

一个同在上海的朋友看到我居然“出来了”,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,并表达了羡慕。我为了安慰对方,告诉他只不过是“防范区”而已。此后,上海的防范区逐渐多了起来。

6月3日,2022年第一次出门游玩,我们去了上海欢乐谷。外面的世界早已夏日炎炎,能够出来的人还只是一部分,地铁上的人并不多,但欢乐谷的人们已经开始戴着口罩排队,惊天大摆锤下已是人头攒动。人们太需要释放了。

印象中,我好像从来没有被关在家里这么久过。大概也只有刚出生的那几年,因为是超生儿的缘故,被“藏着掖着”,久不见天日。这是我从长辈口中得知的,我自己当然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。后来一度怀疑,我内向的性格,大概和小时候常年“躲猫猫”有关。

不同于模糊的孩童记忆,2022年发生的一切,必然是烙印一般的记忆。好在,有互联网,有带着摄像头的智能手机,我们在几十平方的狭小空间里,也看到了这座城市角角落落发生的一切,关于救护车,关于消防车,关于AED,关于透析病人,关于孕妇,等等。

过去三年,很多人经历了人生中的很多“第一次”,但愿也是最后一次。

新的一年,世界在逐渐打开,人们的身体也在逐渐打开。愿我们都健康,一生不舍爱与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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